夜间穿行

辣午趴瓦!!

赞礼

●fate 言峰绮礼妄想相关

●我不清楚我写了啥玩意,写这个的时候后半段完全没有相关记忆...有点可啪(发抖

●极度混乱OOC意识流啥都有哈哈哈

●这篇文章马上就要开始了!


   硝烟与血的味道。


   神父闭上眼睛,鼻端挥之不去的气味仿佛成了缠绕着他的网,形状又不那么确切,更像是不甚厚重的布料堪堪拢住周身的一方区域,不柔韧也不坚固,但又的的确确地将旁人困在其中而无法挣脱。


   比笼子更加细密,相较于茧而言却又显得有些疏忽。


   不知为何神父想到了一件不大打紧的事,大概是某日之前的某日,一向持重的师长在饮尽杯底最后一口酒液时,突兀地笑了起来,他说绮礼,对于旁人你有什么特殊的偏好吗?代行者尚未成为老道的神父,听到这个问题有些讶然,然而那也仅仅只是瞬间的情绪,漠然与微小的恶意在其后蔓延开,但年青的脸庞上依旧是平静的神情;


   您所指的偏好是?

   啊,抱歉,这是个容易让人误会的说法啊...


   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年长者将手中的玻璃器物搁置在手边的茶几上,十指相搭着换了一个坐姿,带着点促狭地笑着纠正自己之前所说过的话;


   打个比方,有些人会中意于红色卷发与绿瞳的搭配,有些人更喜爱蓝色的眼睛,他将目光转到放置着高脚杯的方向,用左手调整着它的位置,
绮礼君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他人的特质吗?


   目前还没有。思考了一会后,年轻的代行者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在二十余载的光景里的确不存在什么能够触动到自己的事物,人们是千篇一律的,即使外表的形貌色彩如何变化,内里总归是填满了一致到令人费解的东西。


   察觉到这点着实是有些遗憾,不论是无法欣赏也好,还是无法理解也罢;好在他早已习惯了在荒谬与无序的一切中穿行,而由世间戒律塑造而成的面具始终确保着自己和旁人间恰到好处的距离,并时刻都供应着在世间行走所必需的,完美无缺的伪装。


   但是仍旧会失望于无法看清自己本质的人们。

   他认为,或者说他曾经认为的完美的一切,如今已经无法使他获得真正的满足了。


   但现今想来若是真正地去谈论相关偏好的问题,其实勉强是存在着的。


   褐肤白发算是一位。


   着教廷红袍的背影在神父尚且年幼时成为令他凝望的石碑,因为回忆年份久远,而如此罕见的配色也着实难寻,不了了之也在情理之中;黑发的与银发的也各有一位,银发的姑娘在他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黑发的那位被他心心念念着直到咽气,再其后不是没有别的人选,但他只是不再选择去接纳了而已,毕竟都只是徒做无用功。


   自此他已然万分地确定了自己身为异类的身份。


   而真正遇到了相似的家伙却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卫宫家遗留的男孩,和父亲完全不一样的正义执行者,这个天真到异样的家伙,他看着那个孩子明亮到好似燃烧着火焰的瞳孔,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嘲讽与怜悯后稍稍皱起了眉头;

   恐怕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又或许朦朦胧胧地曾经预想过,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由不得自己讲述,自一个外人之口听说的真相总是不够真切,保持怀疑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神父想,所以,我不会说出来的。


   唇舌间含着毒草的叶片枝蔓,恨不得立刻吐出在口腔里混合着的灼热毒液,却又沉醉于细小的伤口被烧灼麻痹而来的隐约快感中。


   看着他人的一无所知并以此为根基俯视着施予怜悯,傲慢的滋味是如此的令人上瘾。


   主啊,身为神职者理应谦卑有礼,守口如瓶,而保守一个肮脏的秘密却让我变得自大了。


   那混合着硝烟与血的灾难,世界崩毁时所得见的盛宴令我垂涎,他人的苦痛恰能够予我以欢愉,那么我的存在岂非是异端的具现?


   神父微微笑起来,火焰照亮了他死寂的眼睛,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他在遍地瓦砾的废墟中再度起身,少年在被暴力开拓出的场地对面望着他的脸。


   神父额角处的血迹鲜明。


“为什么?”


   橙发金瞳的男孩询问着,他尚是结实的少年身量,他还在成长,柔韧有力的肢体如同夏季蓬勃生长的幼树枝条,年轻的脸上满是汗水灰烬与鲜血的脏污,他人的血,自己的血,脸颊上细长纵横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而那双眼睛就成为了别人远远看过去时剩下的唯一印象,过度的魔力消耗显然让这孩子有些吃不消,但他竭力地不在自己面前显出劣势,眼中热烈的光更胜以往,固执地追问着,问着神父也是在问着他自己,


“为什么...这样真的值得吗?”


   不被理解,固执而古怪的灵魂,身处于扭曲的世界之中却避无可避,一个病态地寻求着为旁人而牺牲并凭借创造出他人的幸福为乐,一个徒劳地追逐着虚无缥缈的幸福却最终发现能够愉悦自我的竟是己身的恶德。

   说不出究竟哪一个更为可悲,终究都不过是异常者罢了。


“值得吗?”


   他听到自己哼笑着重复少年的话,“谁知道呢。”


“试着来阻止我怎么样?”


   所谓现世报,也不过如此吧。




   神父在暗处,战斗所致的废墟中总是有不少视角绝佳的藏匿地点,于是他站在阴影处观望,身上的气息沉寂近乎于死,连带着眼睛也成了不透光的水潭,视线的凝着处是以异色双刃作为武器的青年人,作为对手的亡灵在凛冽的刀锋下不得不退却了身形,下一秒死灵火焰却又骤地暴起,挟着阴冷与不甘自后方袭向青年的背心,一击不中,青年人收束了身形躲过没有实体的烈火,在亡灵的嘶吼声中双刀交握,砍下了不死生物已然腐朽的头颅。


   消灭了敌人后,青年似乎并不着急离去,他抖落了黑白双刃上形似炉灰的余烬,金属色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直直望向神父藏身的角落。


“出来。”

   

   神父从善如流地迈步走到月光所能照亮的地方,不带情绪地审视着面前的人。

   

   以圣骸布为原料的红色衣装,他的视线顿了顿,青年褐色的皮肤在夜色下有种正在流动着的柔软错觉,而他的样貌......


“...言峰?”


   青年挑高了一侧的眉梢,打破了蔓延开来的沉默,他的语气里有种含义颇为复杂的讶异,但只不过片刻,神情便也变得平静下来,“没能死掉吗?真是遗憾啊,恶德神父。”


   青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叙旧的意思,在似是而非的不友好问候之后,他转过身,身形渐渐消散,只余下极其微小的金色光点,荧荧地闪烁而后归于虚无,尚处在愣怔中的神父难得放松了警戒,盯着眼前流金般的细微魔力残余,仿佛受到了蛊惑一样伸出手来,但它们在尚未飘浮至掌心前便已然消弭,没有声响,没有余温,能感受到的唯一仅是比萤火强烈不了多少的光,在视网膜上短暂地停留几秒,最后无影无踪。


   青年消散的背影同另一个人的重叠。


   只不过是错觉罢了,神父想,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唯一的重合之处仅仅是相似的色彩而已。






   为什么在哭呢,绮礼?

 

   自下而上的视角,身形修长的人为了能够尽量与孩童平视而蹲在自己面前,语气温和轻柔,却也带着些微的不知所措,视野因泪水模糊不清,背光的面庞,只脖颈与发间坠着的一双金属锥形耳饰微微泛光,他伸出手来似是想要抹去眼前眉目稚嫩的孩子眼角缀着的泪珠,但只是轻轻触到便突兀地收回了手,偏凉的指腹掠过柔软的颊侧,触感鲜明,那滴泪擦着他的指尖落下去,教堂的瓷砖上显现出了一点小小的闪光。


   我不明白......


   那孩子垂下头,声音细如蚊呐,平铺直叙的语气里却没有疑惑也不带悲伤,而青年却像是被他未竟的话语里所影射的东西灼伤,只不发一语地将他抱起,那双金色眼睛里的情绪比之空无更近乎悲悯,永远年轻的圣职者轻声对怀里的孩子说了些什么。


   他亲吻从不离身的十字架坠饰,而后将这银制的圣物放于那小小的孩童胸口。


   一片静默中,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曝光过度的相片,颜色淡化直至空无一物,大片的留白里,有什么喧嚣嘈杂的声音交迭而至,从边缘一寸寸将这白色的画布蚕食殆尽。


   是自圣职者的影子里滋长出的絮絮低语,引导着他迈入火中的同时也将他自熊熊烈焰围绕处救赎的光,在某一刻沉入了不知爱的孩童的影里。


   爱来自神,神既是爱。


   那声音无处不在,密密麻麻反反复复,轻缓又笃定,是人们所奉行的真理,是他们存在与相信的理由。


   神既是爱。






   士郎起床的时候仍旧有些昏昏沉沉,光怪陆离的梦境让他尚不能清楚地辨别出现在所处的究竟是现实抑或是虚幻,他不确定地握拳,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将他从未竟的朦胧感知中抽离,那是个怎样的梦呢?少年努力地思索,能记起来的只有一句,如同谢幕时的结语,轻易便概括了所有的情绪,一切情节都仅仅是只鳞片羽,不论悲欢离合都能笼统地归至为命运,于是所有的快乐与烦恼都开始变得轻薄,在夹缝中衍生出的东西被捧起来,高高地吊起在舞台上方,一幕幕围绕着祂展开,观众们也为之欢呼鼓掌。


   他们追逐,他们敬仰,他们把或有或无的所有期望都安放在祂身上。

   而‘爱’沉默着,不言不语。


   这到底是怎样怪诞的梦啊...少年有些头疼,他叠好被子收拾妥当,而后想起今天是去教堂的日子。


   受难像身后的彩绘玻璃投射出斑斓重叠的光影,神父站在明亮的色彩中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卫宫士郎仍在前往教堂的路上,青年的他的亡灵偶然间某刻会站在那神圣建筑物的尖顶向下望,这是一切尚未开始的某一日,这是万千个平平无奇之中的某个庸碌瞬间,齿轮在平稳地转动,预定的轨道尚未偏离。


  但无人察觉他们所拥有的理所当然一直都在缓慢地,不可阻挡地驶向最后的终局。





   那气味混杂着腥甜与苦涩,尝起来如同一片雪,嗅得见,感觉得到,却无法被看见也不能触摸。


   但它就在那里。


   比落在额头上的吻更亲密,比割破喉咙的利刃更锋利,比梦中的紫阳花还要虚无,比什么都好,又比什么都更加短暂......那是奢侈品的一种,是为人所不齿的,荒诞而本质空虚的白日梦境。


   无法被填满的心却会因为它而雀跃,汹涌的情绪能够被它引发,平复,而片刻后又卷土重来,明知是罪孽,是不可饶恕,是内里空无一物的壳子,是所有那些徒有其表的易碎物品的集合,却仍旧沉迷其中,被俘虏,被不自觉地引诱,被紧紧缠绕而无意挣脱,成癔成瘾,泥足深陷。


   是命运也并非命运。

   那么,既然无法摆脱,既然不想沉沦,就让我来为它唱赞歌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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